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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琪森 今年是陈曼生创文人紫砂壶二百周年纪念。壶中日月,紫瓯乾坤,陈曼生所开启的“曼生时代”对今天的紫砂界来说还是颇有启迪意义和借鉴作用的。 对文化创意的呼唤 在陈曼生以前,制作紫砂壶都是匠人,士大夫们似放不下身段和捏泥巴的壶匠为伍。 “曼生时代”的开启,代表着文人真正加盟了紫砂艺界,不仅改变了历代紫砂艺人组成的群体结构,更重要的是带来了文化创意。而文化创意的输入与主导,标志着有艺术理念、情感哲思、审美认知、历史传承、变法融通的综合能力的优化及境界内涵的提升。陈曼生不仅使历代传统的壶样款式发生了革命性的嬗变与历史性的突破,更使紫砂壶由工艺层面跃升到艺术层面。 由此来审视当代紫砂界,大江南北,热热闹闹,却依然无法掩饰其内在创新以及内涵层面上的贫乏与疲软。有新意有趣味的壶式寥寥无几,有品位的有境界作品更凤毛麟角。其根本的原因就是文化创意的断层与青黄不接,从而缺失了艺术理念的引领、审美思想的融通、创新形态的发现。大师头衔虽多,但创新力的萎缩,想象力的衰退,审美力的滞后及感悟力的溃乏,正是当下紫砂界致命的软肋。而对文化创意的呼唤与回归,也正是当代紫砂壶艺界未来出路所在。 要工匠精神的支撑 从传统的意识形态来讲,我们过去对工匠的评价是不高的,“匠气”更是贬义词。但近年来,对于工匠精神的推崇和热议,正是当下的一种社会认知和时代进步。而历史地看,“曼生壶”的本身就是对工匠精神尊重之体现。当年由陈曼生设计新款,壶匠杨彭年打坯出样,然后二人共同推敲,从壶型结构、壶式呈现、壶泥配制等都反复研究,一丝不苟,直至形神兼备,史称“陈杨合璧”。笔者在《陈曼生花卉册页》上曾看到一段相当有意义的题跋:“杨君彭年制茗壶得龚、时遗法,而余又爱壶,并亦有制壶之癖,终未能有如此壶之精妙者。”可见其对制壶“精妙”之苛刻,这是怎样的一种可贵的工匠精神?工匠精神实际上从更深层的内在意蕴上,凸显了一种标杆式的职业操守与艺术使命。“曼生时代”的开启,正是离不开优秀的工匠精神的支撑。 现在尽管在提倡工匠精神,但人们真正感兴趣的还是大师头衔、名家定位。工匠精神在紫砂壶艺界的严重滑坡及异化漠视是不争的事实。一些紫砂从艺者不愿化功夫、下力气于传承师法先贤的经典,也不愿板凳要坐十年冷,费时耗力地研制新式,更不会去孜孜不倦地斟酌推敲、创作精品力作。忙于急功近利地粗制滥造,有违道德地抄袭模仿,乃至剽窃造假,到处都可见假冒的“陈鸣远”、“阿曼陀室(陈曼生落款印)”及“顾景舟”等。由于缺乏精神境界的高度,有的只能一味追求造型之乖张或媚俗。艺术的逻辑从来就是互为对应的,只有高举工匠精神的旗帜,才会有美学效应的转化。而正是在工匠精神的作用下,紫砂壶才能焕发出“飘逸如仙子、廉洁如高士、脱俗如衲子”(《茗壶图录》)的品质和气派。而正是这种工匠精神的失落,致使当代紫砂壶艺界的高原不高,高峰更是难以崛起。 需艺术价值的提升 从今天的立场来看当年的“陈杨合璧”所彰显的工匠精神,正是对清代庙堂所崇尚的那种繁缛炫耀、过度加工的一种否定与纠正,而是开创出大朴不雕、大道至简、大气磅礴、大方雅致的艺术新境界。 如陈曼生最著名的“石铫提梁壶”题铭谓:“提壶相呼,松风竹炉。”多么生动传神地展示了提壶呼友,围炉品茗的场景,传导了那种超脱世俗、远离红尘的禅风佛意。深谙曼生壶三昧的画家唐云先生曾说过:“曼生壶的壶铭是最有味道、最可把玩的。” 紫砂壶作为寸柄之壶,盈握之器,是中华艺术宝库中的一枝奇葩,集造型、雕刻、装饰、文学、书法、绘画、篆刻等为一体,是东方艺术的典型代表。这就是器物和文化,艺术与生活联姻后的升华。 由此想到中国的器物文化,从文房四宝到案头清供,从瓷器陶罐到香炉铜鼎等,都可以讲是精神的物化与生命的转换,都需要有艺术价值的蕴含与提升。综观当代紫砂壶艺,尽管也有书法绘画的结合,但大都属于凑合牵强的“拉郎配”,真正懂得根据壶形款式上构思落墨的并不多。更谈不上对精神的追求和对人性的关怀。对于艺术前贤最好的纪念,就是我们要站在前贤的肩上,有更高的追求,这才无愧于前贤。 (编辑:紫砂壶一号 来源:新民晚报)本文章来自网友投递或资讯集录,如果侵犯你的权益,请发邮件:2608356283@qq.com告知小编,将尽快做出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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